>这边,兰剑可不管什么将军、衙门的,回屋落座后,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。
他拿着那杆夺命招魂幡,爱不释手,啧啧称赞道:“宝贝啊,宝贝...”
许青白看在眼里,心想着,门外那和尚今儿可要出大血了,到了兰剑手里的东西,就断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。
当年,还什么都不是的兰剑,不照样从鬼差手里抢银叉?到手之后,面对那凶神恶煞的鬼差大人,兰剑可是一点儿都不怵
更何况,今非昔比!
兰剑拍掉樊鹏伸过来的脏手,又见许青白望来,便笑着说道:
“你别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啊,这个真不还,我留着有大用...”
兰剑又道:“放心吧,今时不同往日了,我现在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了,待会儿我与那和尚好生说,坐地还钱,保管补他一个满意的差价!”
当许青白听到兰剑说留着有大用时,不知怎的,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。
兰剑忙转移话题道:“话说,外面刚来的这位大将军什么来头?这么多人抬他,官儿有没有你的大?”
提起这个,不等许青白开口回答,旁边的龚平便来了劲,他一脸坏笑地说道:
“兰少侠,你就坐好了,待会儿一准有好戏看...”
兰剑看看龚平又看看许青白,然后睛光一闪,立马抄手当起了观众。
樊鹏也被一句话勾起了好奇心,问道:“龚哥,你卖什么关子啊,先给兄弟透个底儿呗...”
龚平在一双双大眼小眼的注视下,正要组织措辞时,他们的房门已经被人堵了。
黑压压的一群人,簇拥之下,为首的,正是那位“大将军”!
龚平一看,便笑着说道:“正主已经来了,我就甭费那个劲儿了,诸位请看,立见分晓...”
这边,这位将军走到门口,开口便喝问道:“是谁这么大胆子...”
声音又再一次戛然而止。
这位将军的视线在屋子里一扫,然后擦了擦眼睛,不敢置信地定在当场,失声道:
“我的妈啊!怎么会是你?许...许将军...”
许青白缓缓起身,含蓄一笑:
“好久不见,廖“大”将军!”
原来,龚平早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,正是当日北方边境上,云龙城的守将,怂包变虎豹的领兵之人廖开化!
这不,廖开化当日在战场上断的那一掌,就足以佐证来人的身份。
廖开化见果然是许青白,忙单膝跪地,行军礼道:“末将廖开化,参见平虏将军!”
许青白走过来,将他扶起,打趣问道:“听说你回来后就升官了?啧啧啧...现在都有人管你叫你大将军了?”
廖开化红着脸,说道:“都是些乱嚼舌根的人,不懂规矩!哈哈哈,在下有几斤几两,您还不知道吗!有平虏将军在前,末将提鞋都不配!”
许青白大越军中的地位,那可都是硬打出来的战功,两次深入敌境,兵临上都,特别是最后这一次,居然打进了千年未破的上都城,最后兵围皇城,硬是将北边龙椅上的皇帝老儿踢出了金銮宝殿
这种气魄,这种战功,任谁来了,都得服气!
而这种服气,或者说是尊重,与许青白如今的什么二品官衔无关,提起这个官衔,只会让人觉得埋汰了许青白。
现在的大越军中,大家的普遍看法是,有此不世之功,最起码也得是生前封王赐土,死后被请入武庙起步。当大家听说许青白推辞不受,只领区区二品官职时,纷纷拍断了大腿。
如今,无论是许青白出身的大越边军,还是在这些只听闻其事迹的藩国军队里,提起平虏二字,无人不肃然起敬。
这边,廖开化听见许青白唤他“大将军”,一时臊得慌,他转头没好气地问那公子哥:
“这就是你说的,是他们欺负了你?”
公子哥不明白廖开化进屋后,为何前后态度判若两人,此时仍傻乎乎地点头,回道:“对!就是他们...”
“啪!”
话音刚落,就见廖开化一巴掌扇过来,下手一点儿不比之前的小双、樊胖子、兰剑轻!
公子哥捂着脸,已是欲哭无泪。
这位半年前从边境上立下滔天战功凯旋归来,回来后极尽人臣,又被人私下告知军中匪气太重,因此修身养性已有小半年的金钗国武将第一人,此时也不管会不会破功了,破口大骂道:
“他能欺负你,是你的造化!”
公子哥惊骇莫名,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。
廖开化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,喝令左右道:
“来人啊,把这个不懂规矩,乱喊老子官衔的狗东西,扔进江里去喂鱼!”
还什么狗屁武家,差点就要被你们害惨了!
他现在越看这位武家公子,越觉得不顺眼,敢呼老子“大将军”,关键还让平虏将军听了去,他可得赶紧撇开关系,不敢跟着一起倒霉!
没一会儿,伴随着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中止,又有“扑通”的水声响起。
那公子哥还当真被扔进江里去了!
不管他会不会水,今晚被投进冰凉刺骨的江水中,也够他喝一壶了。
许青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看破不说破,只笑着说道:“你现在可威风了嘛!”
廖开化连忙摆手,说道:“许将军,何必让这些人扫了雅兴,当日在战场上没那个条件,可今儿让老廖我逮着了机会,不喝上两杯,怕是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?”
许青白笑骂道:“还怕了你不成!”
“嘿嘿嘿...”
廖开化见许青白应承下来,眉飞色舞,迫不及待地冲门外的掌柜喊道:
“今儿我与平虏将军和他的贵客们把酒言欢,赶紧给我们再开一席...”
然后,又见廖开化号令频出,吩咐左右道:“此间已无事,楼中闲杂人等,一律退去,切莫再让哪个不开眼的,扰了将军雅兴!”
几名手下得令,便开始出去驱散人群了。
那些留在楼中的宾客,不是他们不想走,是刚才走不掉!此时闻言,个个如蒙大赦,一哄而散。
可又在这时,又有几个廖开化嘴里不开眼的人,非但没有走,反倒往屋子这边靠了过来。
廖开化话刚说完,便见有人往这边过来,为首之人,还是个花甲老妪,便开口喝问道:“你又是何人?”
来人正是那红船上的老嬷嬷,此时,她将身后的秦时雨推了出来,说道:
“回大人的话,我们是红船上的人,今晚在此献艺!这位是天下六翠之一的秦时雨秦姑娘...”
廖开化是个糙汉子,不怎么近女色,更不懂什么歌舞声乐,便板着脸问道:“来此何事?”
老嬷嬷将秦时雨又往前推了推,说道:“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,秦姑娘愿意为诸位贵客,再舞一曲...”
“啊?是这么个事儿啊...”
廖开化一时拿不定主意,转头望向许青白。
老嬷嬷见状,赶紧又说道:“这位大人有所不知,在您来之前,秦姑娘正在这屋里跟贵客们饮酒呢,其实他们早已相互认识...”
老嬷嬷倒是懂得见风使舵!
她先前死活不让加演,如今猜到了许青白他们大有来头,连那位不可一世的武家公子都被扔到江里喂鱼去了,便改变了主意,存入攀附的想法。
况且,先前她擅自闯进屋去,强行要把秦时雨拽出来,她想着,肯定已经为此得罪了贵客。
如今形势有变,她也不管秦时雨乐不乐意了,所以又擅作主张,拉着秦时雨过来说可以加演一场,无非是想讨好许青白他们,免得也要被秋后算账。
这边,秦时雨见老嬷嬷都已经说了,为了不让场面难堪,便款款施了一礼,怯生生地说道:
“小女子不才,愿为诸位再献舞一曲,以助酒兴...”
“呵呵呵...好!”
廖开化与龚平一样,情到高兴处也没法鼓掌,便一个劲地拍着自己的大腿,说道:“那就在大厅里开一桌,咱们一边喝酒,一边欣赏秦姑娘的舞艺!”
都到了这份上,已经由不得许青白答不答应了。
樊胖子、徐瞎子、龚平、兰剑几个,齐齐响应,架着许青白就往外走
龚平更是跑过去,拍了拍廖开化的肩膀,说道:“老廖啊,今儿再记你一功!”
“哈哈哈!”
廖开化自然认得龚平的身份,开怀说道:
“龚校尉,如果待会儿酒桌上,不小心把许将军放倒了,该当何罪?我能不能先在你这儿,讨一面免死金牌?”
龚平故作惊讶道:
“果真如此,那可又是大功一件!”
“哈哈哈”
说着说着,两人竟开始勾肩搭背,狼狈为奸出门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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