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qgy.cc“陈延康不见了？！这怎么可能？”
周季韬满眼不可置信，语气也加重了几分。
“我们分成了两队，搜查了陈延康的律师事务所和住宅楼，结果一个挂牌关门，一个根本就没人。”
孙纪义猜测道：“难不成这家伙做贼心虚，提前跑路了？”
“不可能，这次是临时搜查，他根本不可能提前知道我们的行踪。”
周季韬摇了摇头，断然扼杀了这个猜想。
听到二人的对话，姜宣不禁陷入思考。
周季韬的分析是对的，陈延康没那么大本事能获悉警方具体动向。
回想下今天发生的事，他下午在律师事务所里被自己调查，下班后立即前往三中，把钥匙还了回去，之后不知去向。
等等，陈延康为什么要归还钥匙？
以他的精明，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举动的风险。
万一警方再次找到冯劲松，岂不是顺着线再次查到了他身上？
他这么做的目的实在让人费解。
换做是其他人，姜宣根本不会揣测凶手的每一个举动，但陈延康不一样，这家伙不会做无意义的事。
倘若换个思路考虑，陈延康已经坐实为本案真凶，这个凶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？
想到这里，姜宣陡然想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可能。
“周队！联系何尧，陆文霜可能会有危险！”
“陆文霜？”
周季韬稍加思索，恍然道：“对，陈延康很可能会去找陆文霜报复！这家伙已经丧心病狂了。”
他连忙通知孙纪义等人，去跟何尧会合。
前往陆文霜家的路上，周季韬火速调整旋钮切换频道，准备联系何尧。
姜宣深深皱眉，心中愁绪起伏不定。
自从张楠坠楼后，陈延康的目标一直都是陆文霜，只不过这几天她待在市局，这才没有危险。
那么陈延康一定会找人一直盯梢。
陆文霜下午四点多离开市局，这个时候，陈延康很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。
他五点下班选择归还钥匙，只有一种可供参考的可能性。
陈延康今天想好了对陆文霜下手，刻意通过归还钥匙暴露嫌疑。
那么他为什么要暴露嫌疑？
假设自己今天没有跟踪过来，发现陈延康偷走天台钥匙，那么这条线索会延后几天才能被警方发现。
陈延康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：警方查到他身上时，陆文霜已经死了。
这是一种对法律以及警方的挑衅与嘲讽。
“小何，你目前在哪个位置？陆文霜现在是不是在家？！”
周季韬语气颇为焦急，眼里像是有团火在燃烧。
另一头，何尧灰溜溜地回复道：“周队，我就在陆文霜家楼下，但陆文霜……不见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我不是叫你看住她吗？！”
“这…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”
何尧哭丧着脸说道：“原本我一直在她家小区门口盯着，但是半小时之前，我去了她家敲门，邻居老大爷告诉我这孩子刚走没几分钟。”
周季韬气不打一处来：“小区又不止一个出口，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？”
“周队，她家的小区真只有一个正门，我不知道她去哪了。”
此时，一旁的姜宣叹口气：“以陆文霜不受拘束的性格，她肯定知道自己被盯梢了，我估计她是偷偷翻墙跑出去了。”
上次问话就能看得出来，陆文霜并不是老实本分的女孩。
心眼太多。
“真是不让人省心！”
周季韬放下对讲机，无暇教育犯错的何尧：“现在怎么办？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会去什么地方。”
姜宣蹙眉，道：“半个小时很长，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，陆文霜现在很可能跟陈延康在一起。”
“该死！陈延康这家伙能把她带哪去呢？”
周季韬变得有些暴躁。
起码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，陈延康又对她恨之入骨，如果发生不测，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。
姜宣思考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周队，安排孙哥他们分成几队，扩大搜索范围，分别前往杨欣芸的家、沈清荷娘家。”
“陈延康可能会出现在两个地方，杨欣芸的家还没搜查过，至于沈清荷娘家，陈延康这个变态，有可能会为了他死去的老婆，杀死陆文霜。”
周季韬点点头，目前而言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。
他正要通知孙纪义，就在这时，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。
姜宣拿出手机，发现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。
“你是？”
“姜警官，我是杨欣芸。”
电话那头，传来杨欣芸有些紧张的声音。
姜宣感到非常意外，杨欣芸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？
陈延康是她姐夫，按理说，她不该致电过来才对。
然而，接下来的一番话，彻底打破了姜宣的认知。
“我姐夫陈延康在太和市殡仪馆旁边的小型废弃工厂，他刚刚把陆文霜也带过去了，打算在那里处理掉她。”
“你，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？”
姜宣并没有轻易相信，依旧持怀疑态度。
杨欣芸忍不住缀泣，带着哭腔说道：“我真的不想他再杀人了，他不能一错再错，我求求你们！请相信我。”
姜宣呼吸一滞，握着电话的手逐渐发抖。
对于这个跟凶手陈延康关系密切的女生，她的话到底值不值得信任？
时间紧迫，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，如果盲目信错了人，找错地方的话，陆文霜无疑会多出几分危险。
姜宣深深吸了口气。
现在，需要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。
而这个决定，自然而然直接与人命挂钩。
犹豫了下，姜宣挂断电话，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路面上。
“周队，我们去太和市殡仪馆。”
并非是赌一把，事关人命，姜宣也不敢赌。
但方才提到太和市殡仪馆，他不由得想起了自杀身亡的沈清荷，从她死亡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数月，想来遗体是在太和市殡仪馆进行火化。
既然陈延康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他老婆，那么他极有可能选择一个十分有意义的地方，来报复陆文霜。
……
姑苏，太和市殡仪馆旁边不远处的废弃工厂里。
一只黑色渡鸦落在树林高处，抖落几下羽毛，凝视着逐渐向工厂靠拢的众人。
周季韬等人注意力高度集中，指尖不断摩挲着腰间配枪。
赵瑶莹虽有些紧张，依旧鼓足了勇气，握住警用手枪，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。
姜宣暂时没有持枪证，站在周季韬身侧，眼神颇为冷冽，注视着眼前的漆黑工厂。
与姜宣等人见面后，杨欣芸双手合十，口中念叨着佛教经文。
在周季韬的命令下，十余名警员将整个小型废弃工厂彻底包围。
周季韬眼神示意了下，孙纪义神色微凛，率先一步冲进大门，同时，包括姜宣在内的其余警员蜂拥而至，火速跟了上去。
一楼正中央，钨丝灯微弱的光芒下，只见陈延康手持着一柄黑色剔骨刀，眼神中涌现着疯狂与快意，胸前的白色衬衫染上大股鲜红。
在他前方的手术台上，躺着被绑住四肢的陆文霜。
她面目狰狞，脸上几条细长伤痕，汩汩溢血。
望着赶到现场的一众刑警，陈延康并不震惊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见状，周季韬怒火中烧，恨不得开枪将他就地正法。
岂有此理，这家伙太猖狂了！
他正要下令缉拿凶手陈延康。
然而，接下来的一幕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只见陈延康突然抬起手，捂住心脏的位置，脸上却挂着解脱似的笑容。
嘭！！！
他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。